艺考生春节他乡备战 太“烧钱”靠赊账度日
第3年赶考心里还是没底
没有学生理会歌词和曲调中的忧郁,虽然这些都莫名地和他们的状态有点契合:这批艺考生,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年纪有点站立不稳的结点上,身子已经紧挨着艺术圣地,心里的梦,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画室只放3天假,我回湖南浏阳老家,光是火车上,就要一整天的时间。”1989年出生的谷雨,已经是画室里的“大龄青年”,连着为了中国美院复读3年的他,不是画画差点就是文化课缺点分。快考试了,他就抽空在转塘镇上的画室到处“偷师”,“我的素描基础还不扎实。”
和谷雨一样,除了省内的个别学生,整个画室里没有学生回老家过年。齐齐哈尔、佛山、重庆……他们只在有人提起家乡的时候,兴奋地昂一下头:“我就是那里人!”其余时间,他们就埋头画画。
连女生的手全是墨黑的
长期室内作画,学生们已经很有准艺术家风范:男孩子头发老长——没有时间理发,女孩子表情颓废——没有功夫打扮。
最特别的,是他们的手。因为经常会在画素描的时候,拿手指当临时橡皮擦;平时画完了画,还要自己清洗所有的绘画工具,所以他们的手只只都是墨黑墨黑的——花季小女生们的手,都无一“幸免”。
但他们的心红艳艳。
每天,从早上8:30开始,到晚上11:00(这是画室的时间表,一般学生都会加码练习),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他们只干一件事:画画——色彩、静物素描、人体速写,轮番着画。这批来自全国各地的艺考生,最早的去年7月来杭,最晚的也在10月到了。
这半年来,他们和别的高考生一样,在拼命地打磨自己的实力;他们和别的高考生不一样,他们奋笔疾“画”:试卷是画纸,习题册是画册。到此时此刻,他们的目标再明确不过——距离他们不到1公里远的中国美术学院。
东北女孩连考4场后病倒了
六月画室的刘凤鸣老师说,之前,学生的聚集场地还要大,是间150平方米的房间。“那时候学生多,但是在各省的美术联考陆续结束后,有一半的学生都回原籍去了。”
对于国美这堵围墙外头的他们来说,每年有近万人报名,录取1000多人的比例,有点遥远。剩下的时间,他们不如保险点,去“攻”其他的美术院校。
而留下的学生,多半只有半分底气。他们夹在文化课和专业绘画两重夹板中间,高三阶段,只能集中突击,各个击破——先到杭州过艺考关,再回老家啃文化课。
齐齐哈尔的云儿从幼儿园开始学画,娇生惯养的她自从到了画室,就全没了脾气。在这段考试季里,她连续参加了武汉科技大学、复旦大学、天津城市建设学院、重庆大学等高校美术招生专业考试。排长队报名,背着沉重的画板赶场考试,当最后一场考完出来后,小姑娘就病倒了。很多学生都这么赶,为的是保底有大学读。
艺考很“烧钱”,很多人赊账度日
上午在画室,学生有点稀疏,除了去报名参加招考的学生,还有不少学生在寝室补觉。从1月份开始,画室里的孩子就开始复习、赶场全国八大美院的招考——精力不是问题,还能用年轻来克服,可钞票就着实成了大问题。
有学生简单地给自己在杭州的开销算了笔账:在私人画室集训绘画,每个月学费大约2000元,住宿200元;各大美院的报考费用,180元/校,这都没有算学生们吃饭的钱。相对这些大头的支出来说,学生三顿的开销有点寒碜:大部分孩子都花十元钱左右一天,有更省的孩子尽吃些泡面、面包之类的食物。
拮据不是嘴上说的,借钱是学生群里常有的事:上午色彩课结束时,大家陆续出门去吃饭。江西的侃侃跟谷雨说:“能不能借我点钱?”谷雨倒是立刻作慷慨解囊状,但让人既忍俊不禁又心酸的是,四只黑手之间,互相倒腾的“RMB”,几乎都是一张张几毛的纸币。因为缺钱厉害,学生们还会跟老师赊账——这个月的住宿费缓一缓,考试的钱借一笔……画室里,还有不少学生是免学费的。
“颜料、画笔都需要好些钱呢。”像谷雨这样,他家里尚能担负他这么“烧钱”,其实画室里大部分的孩子都只能“一次性”冲击国美——今年考不上,家里就再没有闲钱供孩子打一趟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