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学院学习,很容易患上挑食的毛病。所谓挑食,就是自己觉得好的课程不遗余力地去学,自己觉得不好的课程得过且过或者甚至不去听。这就像是吃大餐的时候,有的人只吃大鱼大肉,而不去碰蔬菜一样。电影学院的好课太多,容易挑花眼,挑着挑着就偏食了。大鱼大肉固然好吃,但是没有了蔬菜中的维生素人也会病倒的。相对于其他的院系,电影学系的大餐的特色是偏重于理论。理论是不可缺少的内功。就像是武林高手一样,如果光会外功而没有内功作底子,你的出击也是软弱无力的。我一开始学理论知识的时候觉得很乏味,你说弄清楚这么多理论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拉出去拍拍片,是骡子是马溜溜就知道了。可是到了自己真拿着摄像机出去拍的时候就懵了,别人问:"你拍什么?你想表达什么?"就这两个问题,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我这才明白,觉得理论枯燥、没用,那这只能说是还不知道什么是理论或者还不知道理论的好处。比如说电影类型学吧,是纯理论,但是它对创作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与制片人谈剧本,人家说想要黑色电影剧本,学过电影类型学,你就知道人家要的是什么东西。与别人就剧本进行交流,大家都是就这是个什么类型的剧本的认识为前提,类型学没学好,别人说要什么剧本你不明白,和别人交流,一张嘴就知道你是个外行。 我觉得在电影学院享受学习电影文化的饕餮大餐,享受固然很重要的。但如果碰到不爱吃的东西,为了使自己不闹出像上面那样的笑话,我们也应该快快乐乐地把这道菜吃下去。
吃大餐的时候会出现的另一个人问题是厌食。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是会吃腻的,有了这种感觉人就也容易变得懈怠了。比如我们电影学系吧,老师们特别注重剧本创作,从我们入学以来的这三年期间,剧本创作的学习从来没有停止过。舞台剧、电影单本剧、电视连续剧我们都写过。剧本的创作就好像在做一件瓷器,开始是打毛胚,然后是塑形,接着就是上釉,再就是烧制,最后是上色,工序繁多,但是每个阶段都必须认真仔细。我们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给主人公设制好了一个困难,但是能想出的解决困难的方法却无法使情节的发展既合情合理又出人意料,这是写剧本最困难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让人厌倦懈怠的时候。每当此时,老师就会鼓励我们说,想不出来说明困难制造的好,能一下子就想出解决方案来的不是好剧本。不仅如此,老师还会加重菜的口味--对于一个困难,老师要求我们至少得想出三种解决的办法,然后从中选择最好的。那种绞尽脑汁的痛苦,我们每个同学都体会过,但我们都理解老师的慈与严。出现这种厌食情绪的时候问题的时候,我会激励自己坚持下去,这个阶段过了就便顺利多了。
当我们克服了挑食症、厌食症的毛病以后,面对着这套电影饕餮大餐,最后就只剩下消化、吸收的问题了。说实话,在电影学院学习,消化问题其实是最难解决的。电影学院的老师讲课大部分属于旁征博引型的,对于这些老师给你上的菜,心里必须得有数,弄不好就噎着了。图书馆是解决消化问题的好地方,我一直十分崇敬我们学校的图书馆,看块头只有图书室的规模,但是它的藏书量却令我吃惊,就像是多拉A梦的神奇口袋一样,找什么书都能找到。老师上课时候说到的某本书,我如果没有看过的话,我会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然后再去图书馆找适合的消化药。举个例子,老师上课讲剧本的开头,常常会提到好几部片子的开头,如果你没看过这些片子,那么老师后面根据这些片子所谈到的创作问题,你就几乎是等于听天书了,更谈不上消化吸收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在电影学院学习必须大量地看片看书,这对于理解吸收老师的教学内容是很重要的。
在电影学院克服了这三个问题,我们就能美美地享受这顿由学院的老师们为我们准备的电影饕餮大餐了。当我们酒足饭饱,消化完这顿四年的饕餮大餐的时候,也就到了我们离开学校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熊少波学习简历:电影学系本科生。曾获院级三好学生、学风标兵称号,并获两次一等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