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与高更
梵高1888年春为寻找创作灵感,移居到法国南的阿尔勒,而法国画家高更也于十月应邀前往与梵高共同作画。两位大师对艺术有着不同的见解,一般人会认为,这样很好,可以交流学习,可是他们不是一般。两个人几乎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激烈的争吵。在性格方面,梵高有着癫痫病人所特有的偏执,而高更则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酷。这使得争吵变得无法调和。高更离开布列塔尼本来就有几分不情愿,见这般光景,遂萌生去意。这让梵高的精神更加紧张。因为他知道,如果高更走了,他建立“南方画室”的梦想就将破灭。
一次他们为了一副画争吵得很凶,梵高拿出枪射向了昔日好友高更的身上,高更带着受伤的身体离开.....过了许多天,梵高觉得有些想念高更,就去看望他,两人重归旧好。
梵高与高更曾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但造化弄人,他们两人决没有想到相处是那么困难。两人都少年气盛,哪里顾得什么天高地厚,在现实中又那么不如意。以后一个不久自杀身亡,一个在孤岛上抑郁而死。
学术界一直认为梵高是因精神错乱而将自己的左耳割掉,但德国一名学者却发表惊人之说,说此事是与梵高同期著名画家高更所为。
大约1890年6月17日,奥弗
(这封信没有写完)
在非常不幸的1889年底,梵高的身体似乎有点衰弱了。他想画落日,但是院方不许他傍晚在户外画画。他在医院里的晚上是很苦恼的,虽然他读了很多书,其中包括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他现在丧失了在户外画画的可能性,在巴黎与阿尔时常画的静物画,现在一次也不画了。他如果不临摹别人的画,便复制自己的油画——其中一些是母亲与妹妹要他复制的,如提奥从巴黎送回圣-雷米的《阿尔的卧室》。凡·高甚至打算再画一次他的《特拉斯康的四轮马车》和《红色葡萄园》(此画是梵高身前唯一卖出去的画)。在另一些时候,他复制了在圣-雷米画的一些作品。他还根据在阿尔所画的写生画,来画阿尔医院的精神病房。最后,他请求提奥和母亲把他过去画的一些素描及小幅农民油画寄给他,以便用来做创作的素材。他描绘正在大哭的老人的油画《永生之门》,就是利用他于1882与1885年间在海牙所画的一些素描来创作的。他甚至还从高更为夜间咖啡馆的服务员画的素描《阿尔的女人》中汲取灵感。
梵高后来对高更说:“我诚恳地对你的素描表示敬意,但请允许我按照自己严峻的性格与独创性画风,用色彩来解释你的作品。由于这种'阿尔的女人'式的综合式风格还很少见到,人们会认为这是你和我的作品,这是我们俩好多个月合作的结果。”
梵高于6月中旬接到高更从勒波尔多写给他的信,这使他特别高兴,因为他想知道,他的朋友对于他根据近来所画的素描绘成的描绘阿尔女人的油画,是否感兴趣。高更在信中说:“我见到了描绘阿尔女人席娜女士的油画,画得很好,很有独创性。我喜欢它远胜过我自己所画的阿尔女人的素描。尽管你有病,但是你却画得总是那么稳健,并保持着第一印象的直接性,你的对艺术创作如此需要的内心热情——特别在我们今天,艺术变为某种立足于冷静考虑,某种事先规定的条例的东西的时候,艺术家则更需要这种热情。”(高更这样说,是否暗示修拉的点彩画呢?)
高更在信中进一步详细介绍了他自己的新计划。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在阿尔交谈过的关于在热带建立画室的事吗?只要我能够筹集到一笔组织这种画室所需的为数不多的钱,这个计划就可实现。有了钱之后,就去马达加斯加;那里的土著很善良,靠天吃饭,不知道什么叫金钱。我根据各种资料所得到的这一情况,是十分可靠的。我将用自己的双手,把用木头和泥盖起来的小茅屋变成舒适的家;我将自己栽种一切所需的食物,养鸡,养牛……而我的物质条件很快就会变得稳定可靠。那些往后想到那里去的画家,只花很少的钱便可以找到创作所需的一切。热带的画室可以培养并锻炼出更加自然、更加原始的,主要是在不那么腐化的生活中磨炼出来的未来艺术的先驱圣约翰。”(高更1890年6月初从勒波尔多写给梵高的信。此信寄给提奥,提奥于6月15日转寄给梵高。此为拉伦的提奥的儿子提供的未发表的信。)
梵高在他写给高更的回信中说:“从我回到北方,就每天想着你……我对于你喜欢我根据自己的素描画成的阿尔女人像,感到十分高兴……为了这幅画,我值得在圣-雷米再病一个月,但我至少知道,这幅画正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将为你、我以及其他人所理解。我这里的朋友加歇医生,在经过了一阵犹豫之后,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它,并且说:'要画得如此质朴真不容易!'”
“……我在不久之前以很有我们时代特征的忧郁的脸部表情,画了加歇医生的像。这幅画可能时而像你所说的你的《赫夫斯曼花园里的基督》,时而像不可理解的什么……”梵高随后讲了在奥弗所画的一些麦田写生画,并以下面这些话来结束这封信,他说:“如果你允许的话,大概会到你那里去,与你一起过一个月,画几幅海景;但主要的是看望你,并与德·哈恩认识。然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创作些不着急的、严谨的作品;如果我能够继续在南方工作的话,那么我们大概就会创作出这样的作品的。”(梵高1890年6月20日前后从奥弗写给高更的信。原信已丢失,这里的文字引自从画家的文献中发现的不完整的信稿。在高更的回信中,讨论了几个梵高在信稿中提及的几个问题,证明了梵高寄给高更的信完全接近信稿的内容。)
梵高在信中附上鲁兰(一名邮差)的版画像。[《后印象派绘画史》(美)约翰·雷华德 著]
高更,我亲爱的朋友:
谢谢你又写信给我,老朋友,自从我回来,每天都想念你。我在巴黎只待三天,那里的喧闹声对我影响太严重了,为了我的脑子,最好还是到乡下去;要不是这样,不久我就能顺道去看你了。
你谈论“阿尔妇女”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快乐[F543, JH 1895],那完全是基于你的素描创作的,用来向你表示敬意。我试着忠实于你的素描,但是请允许我按素描的冷静特质和风格自由发挥。如果你喜欢,它是阿尔妇女的综合,这种综合非常少见,这是我们俩的作品,是我们好多个月合作的结果。为了画这幅作品,我害了一个月的病。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一幅被你和其他极少数人所理解(就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被人理解)的油画。加歇医生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也对这幅画表示满意和喜爱了;他说:“画得这样简练,多么不容易啊!”太好了——我想把这幅画制成版画,以表示对这幅作品的重视,然后就不去管它了。让喜欢的人都能得到它。
你也看到橄榄树林了吗?同时我有一幅悉心描绘的加歇医生的肖像——这打乱了我们的计划[F 753, JH 2007]。如果你喜欢,有些东西就像你说起过的你那幅“基督在橄榄园里”一样费解,但不管怎么说,我遵循你的意见,并且我的弟弟完全掌握了那些细微差别。
我这儿还有一幅有一颗陨星的丝柏,这是一次最新的尝试——夜空中是没有光辉的月亮,细细的新月刚刚从地球所投射的暗影中显露出来——一颗星星发出被夸张了的光彩,如果你高兴这样说的话,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呈现出玫瑰色与绿色的柔和的光芒,一些云朵匆匆地驶过天际;天空下面有一条旁边生长着长长的、黄色藤子的道路,黄藤子后面是蓝色的Basses Alpes,一家古老的客店,窗子里透出黄色灯光;一株很高的、笔直的、黑黝黝的丝柏。 [F 683, JH 1982]
路上有一辆由一头带着挽具的白马拉着的黄色二轮马车,与两个走夜路的人。如果你高兴,可以说这是非常富于浪漫情调的,但我认为普罗旺斯也非常浪漫。
我大概会把这幅画与其它记忆中的普罗旺斯的风景刻成版画。我很想送一张给你,一个完整的摘要,更深思熟虑、更有计划性。我弟弟说,Lauzet制作了一些蒙蒂切利(Monticelli)的平版画,很像阿尔人头像。但是你会明白到巴黎后的那点困惑的,我还没看到你的油画。不过我希望这几天就回去。
我非常高兴地从你的信中得知,你要和De Haan一起回布列塔尼去。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做一或两次航海,但最重要的是再见到你和与De Haan相识。然后我们试着创作一些作品,如果能坚持下去的话,我们的作品就可以变得更有目的性和严肃性。
看,这个主意可能会适合你,我正尝试着创作一些有关小麦的习作,可是我画不出来——除了绿色的小麦什么也没有——蓝色的秆,长长的带状的叶子上绿色和粉色交织,抽出的穗刚刚转黄,沾满花粉的花有着淡粉色的边缘——粉色的旋花在底部缠绕着茎干。[F 767, JH 2034]
这之后,我想画一些有着大胆但安静的背景的肖像画。有着不同品质但明暗关系相同的绿色颜料,使得绿色调有着完整的形态,借着它的颤动,会让你想起那在微风中摇摆的麦穗发出的柔和的沙沙声:这个色彩方案实现起来很不容易。
人们如果确能真诚相爱,生命则将是永存的,这就是梵高的愿望和信念。可是冷酷和污浊的现实终于使这个敏感而热情的艺术家患了间歇性精神错乱,病发之时陷于狂乱,病过之后则更加痛苦。他不愿增加别人(尤其是弟弟提奥)的负担,于1890年7月27日自杀,几天后身亡,享年只有37岁。几个月后,曾经把自己全部热爱和物力献给他的提奥也死去了。人们说:提奥是为了梵高而生的……梵高的一生留下了丰富的作品,对后来美术的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他的艺术对20世纪表现主义影响甚深。特别是苏丁和德国表现派画家,从他那里吸取了重要的原则。不过据说,他是史上脾气最坏的艺术家。
作品说明
梵高的正式作品和素描按照J.B.De LA Faille的“The Works of Vincent Van Gogh: His Paintings and Drawings”一书中所用的编号标出,编号前注有F或SD(从属于素描);JH为Jan Hulsker所设编号, 相比“F”更准确,也更全面。书信部分按照《文森特·梵·高书信全集》(1981年波士顿出版)的编号标出。梵·高给提奥的信及少量写给其他人的信在编号前注有“L”;写爱弥尔·贝尔纳的信编号前注有“B”;写给安东·梵·拉帕德的信编号前注有“R”;写给威廉敏娜·梵·高的信编号前注有“W”;提奥写给梵·高的信编号前注有“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