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名作]吴冠中作品赏析
墨之花 45×48cm 墨彩
石涛说他用拖泥带水皴、邋遢透明点,称自己的作品是万点恶墨图,显然他明悟绘画的效果依凭于全局的笔墨构成,孤立的、局部的笔墨无所谓价值,如果说有价值,其价值在于体现了整体效果的需求,因之每幅画有每幅画的独特笔墨运用,故曰:笔墨当随时代。
我们在传统中得益的,是启发;我们在传统中受害的,是模仿。
酱园 85×100cm 油彩
童年在镇上念小学,班上一位显得女生优越而傲气,据说她家里有钱,原来她家在镇上开着大酱园。酱园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大门外墙上写着“酱园”两个特大墨黑的繁体字,大约由于是人民的必需食品,那时南方各乡镇、县城都有酱园,大门外白墙上一律书写着大大的长方形的“酱园”二字,这有点像所以当铺的统一格式,触目便是一个特大的黑色方正的繁体“当”字。单凭这纪念碑式的黑体字,“当”铺和“酱园”一直深印在我的视觉记忆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铺和酱园日益衰败,几乎消失了。近几年到南方小镇参观,偶见昔日酱园的老模式,颇有新鲜感,那白墙上巨大端庄的黑体汉字极具视觉冲击力,那纵横的粗笔汉字构架无异一幅造型绘画。这绘画铭记了一个时代,亦可说是酱园时代吧,那时代酱园威风,今门前冷落,我于作品中引来当年小户人家乘坐的小舟,停泊于冷落的河滨,聊仪寄托或追思酱园的霸业盛年。
江南居 45×48cm 墨彩
一河两岸皆人家,家家白墙黑瓦,这是江南。白墙、黑瓦、门窗、河,都是集合体,大大小小的各式几何形构成丰富多样的画面,孕育着无穷美感。
砖木结构的住宅经不起岁月的消磨,新材料、新形态的建筑必然替代我们旧情脉脉的故居。除了作为文物保护的少数典型老街故宅外,我熟悉的江南人家的音容笑貌即将无可奈何花落去了。送别故人,故人的印象在心目中浓缩成一种抽象符号;几个块面,几种色彩,依傍一条灰色的河流,这就是我的新作《江南居》,亦即故人的肖像、遗像。
双燕 无年款(约一九八一年作) 水墨设色纸本 68.7x137.2厘米 私人藏品
平面分割中横卧之素墙是画中王,大、小黑块填充门窗,是王之侍卫,共建朝钢。画成自赏,忽联想到蒙德里安的追求,但他全不着意于飞掠的双燕。
都市之网 水墨设色纸本 48×40厘米
舟行太湖,前后左右渔网连绵;远远近近水面上飘着三角形的小小黑旗,像无数失途的乌鸦, 非乌鸦也,都是指明水下有网的标志。煞他风景,太湖之行已失美感。水阔不任鱼游,处处触网,鱼虾生存维艰。
人们先筑巢而居,而今高楼华宅,都市林立。但辉煌的物质条件掩盖不了生活之艰辛,竞争之无情,犹如鱼虾,人们都落入了都市之网,谋生之网。
红蜻蜓 51×46cm 油彩板本
那年月(文革期间),残荷无人收,直到冬天,冻成僵尸,有依然站立的,有已经倾倒的。冰天雪地中居然飞来一只红蜻蜓,以她身体的红色来凭吊冤魂。
都市之恋 85×100cm 油彩
现实世界中万象的形与色是一个整体,不可剥离。古代杰出的绘画作品既严谨于形,又力求色之稳妥,四平八稳,面面俱到。近代人生活多样,感情奔放,审美的要求随之大大展拓,于是对形、色、构成、韵律……萝卜青菜,各有偏好。画道万千,如各人心目之异,且情绪又随时起伏。《清明上河图》的图式都市,已成其时代的绝唱,今日新城,五彩缤纷,城之恋多半体现在线之恋及色块之恋中,这幅《都市之恋》拜倒于色块之石榴裙下。